解偶联蛋白2的功能调控方式
解偶联蛋白(uncoupling protein,UCP)是线粒体内膜的一类线粒体载体蛋白。大量的研究结果显示,UCP功能的异常与多种疾病关系密切。UCP2是UCP的一种重要类型,现综述概括UCP2的主要功能调控方式以及这些调控的生理意义。
肥胖、动脉粥样硬化、糖尿病、免疫失调等慢性疾病是严重影响人民众身心健康的重要公共卫生问题。深入探讨这些疾病发生的分子机制并在此基础上探索有效的防护措施具有重要的意义。解偶联蛋白(uncoupling protein,UCP)属于一类存在于线粒体内膜的线粒体离子转运体家族成员。近年的研究发现解偶联蛋白在前述多种慢性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而其本身的功能又受到多种机制的调控,现对这方面的进展进行综述。
1 解偶联蛋白概述
线粒体是真核细胞内主要的供能细胞器,通过对底物的降解反应产生A TP。在这个过程中,通过质子电化学梯度将底物的氧化与A TP合成偶联起来。但这种偶联并不是绝对的,质子可以通过线粒体内膜漏出(质子漏)而不引起A TP的产生,这个过程中一部分氧化产生的能量最后以热量的形式被消耗掉。质子漏与解偶联蛋白相关联,通过允许质子进入线粒体基质的方式,解偶联蛋白使质子梯度下将,从而导致氧化呼吸链的解偶联以及热量的产生[1]。最具特征性的解偶联蛋白为UCP1,UCP1在1978年被鉴定并在1988年被
首次克隆。UCP1表达于棕组织,在寒冷和食物所导致的非寒战性产热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2]。1997年,2种与UCP1相似的基因被克隆并分别命名为UCP2和UCP3。随后又筛选出2种新的UCP1相似物,并被分别命名为UCP4和UCP5/BMCP[3]。在各种UCP中,UCP2的组织分布最为广泛。
2 UCP2功能概述
人类的UCP2基因定位于11号染体,主要表达于脂肪组织、骨骼肌、脾、肺、胰腺的β细胞以及巨噬细胞。虽然结构与UCP1相似,但是干扰、抑制UCP2的表达不会导致肥胖以及对寒冷敏感性的升高[4]。关于UCP2是否参与对寒冷应答的研究结果不尽一致,一般认为它不是主要的产热调控因子。但当特定的效应因子激活时,UCP2同样可以发挥促进产热的作用。由于对偶联过程、活性氧产物(ROS)产生以及脂肪酸代谢等多方面都有着广泛的影响,UCP2已经被发现参与多种生理、病理过程,如糖尿病、肥胖、动脉粥样硬化、感染、衰老、肿瘤发生等。例如UCP2能够抑制β细胞分泌胰岛素,从而与Ⅱ型糖尿病有关[5]。UCP2诱导质子漏的一个重要作用是减少线粒体ROS的产生。UCP2的高表达可预防氧化损伤,而抑制UCP2的表达则可在多种细胞类型中促进氧化损伤[6]。此外,UCP2还通过缓解氧化应激抑制结肠癌以及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7]。
3 UCP2功能调控
3.1 遗传多态性在加拿大魁北克开展的一项人研究发现UCP2基因的3个微随体与能量消耗有关[8]。此
外,UCP2启动子866有一个G/A单核苷酸多态性(single nucleotide polymorphism,SNP)。而该SNP被证实与血液三酰甘油、总胆固醇以及低密度脂蛋白(low-density lipoprotein,LDL)胆固醇水平有关[9]。在Ⅱ型糖尿病患者,866-A等位基因携带者的胰岛素分泌能力比G等位基因携带者要低得多[10]。在德国的高加索人中,携带同样等位基因的糖尿病患者神经病变发生危险性显著降低[11]。而在中国人、马来人以及印度人,携带同样等位基因者拥有更高的腰/臀比,同时代谢性综合征的危险性也增高[12]。虽然在女性韩国人866-G等位基因携带者UCP2的表达和转录水平都显著降低,同时具有更高的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以及脂肪量[13],拥有866-G等位基因的澳大利亚高加索人却拥有较低的血清三酰甘油以及较高的胰岛素敏感性水平[14]。另外,UCP2基因4号
外显子第55个氨基酸位点的缬氨酸向丙氨酸(Ala55V al)的置换改变已被证实与肥胖有关[3]。而在丹麦,与AA、A/V基因型携带者相比,VV基因型携带者拥有更低的解偶联活性以及能量消耗[15]。在美国的印第安人中,携带同样基因型的个体拥有更高的代谢率、肥胖以及糖尿病危险度[16]。这些结果表明UCP2基因的多态性与一些代谢相关疾病相关联。3.2 脂肪酸在体内实验中,禁食、高脂膳食、婴儿吸吮、败血症以及链脲霉素所诱导的糖尿病模型中均伴随血液中长链脂肪酸水平的增高,这种增高可进一步诱导UCP2表达水平的增高。而在体外研究中,单不饱和脂肪酸(n-9)和多不饱和脂肪酸(n-6、n-3)均可诱导3T3-L1前脂肪细胞、原代培养的肌管、大鼠成纤维细胞系L6、大鼠胰岛素瘤细胞系INS-1、大鼠原代培养的脂细胞以及克隆培养的牛乳房上皮细胞中UCP2水平的增高[3]。
长链脂肪酸对UCP2转录激活作用的一个可能作用靶点是过氧化物酶体增生物激活受体(peroxisomal proliferators-activated receptor,PPAR)。在哺乳动物,已经发现3种PPAR基因,即PPARα、β/δ、γ。他们在能量动态平衡的调控以及脂肪代谢过程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不饱和脂肪酸可作为配体激活这3种PPAR。此外,人工合成的PPAR配体也可以上调UCP2的表达[17]。另一类长链脂肪酸可能的作用靶点是固醇反应元件结合蛋白(sterol response element binding protein,SREBP),这是一个转录因子家族,能够通过与启动子的固醇调节元件(sterol regulatory elements,SRE)相结合并进一步参与胆固醇和脂肪酸的合成。目前,已知道有3种SREBP亚型,其中2种即SREBP-1a 和SREBP-1c均是由单个基因的表达产物通过不同的剪切方式产生,同时这2种亚型比第3种亚型对脂肪生成起着更重要的调控作用。第3种亚型SREBP-2来自于另外一种基因的产物,与SREBP-1a 或SREPB-1c 相比,SREBP-2在胆固醇的生物合成方面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18]。
有2条信号通路被证实参与了脂肪酸对UCP2表达的调控,即5-AMP激活的蛋白激酶(5-AMP-activated protein kinase,AMPK)信号通路以及Sirt1信号通路。AMPK在能量代谢的调节过程中发挥着关键的作用,如参与对脂肪酸氧化、葡萄糖摄取以及脂解作用等的调节[19]。在生理状况下,脂肪酸通过β-氧化生成Co-A衍生物的过程中可诱导细胞内AMP 水平的增高,并导致AMPK信号通路的激活[20]。第2种可能参与对UCP2调控的信号通路是Sirt1。Bordone等[21]分析了啮齿动物的β细胞系MIN6 和INS-1,以及Sir1缺乏的小鼠,结果表明,胰腺β细胞的Sirt1直接与UCP2的启动子相连,抑制其基因表达,从而在葡萄糖刺激的胰岛素分泌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3.3 激素多种激素参与对UCP2的调节,如胰岛素、瘦素(Leptin)、脂联素(adiponectin)、生长素(ghrelin)以及甲状腺激素等。
多态性的作用
胰岛素可以诱导人类脂肪组织以及大鼠骨骼肌细胞中UCP2的表达。在培养的原代大鼠脂肪细胞,胰岛素可诱导UCP2基因以及蛋白水平的升高,并且这种升高趋势与葡萄糖的浓度呈正相关性[22]。而在乳房上皮细胞,胰岛素负调控UCP2的表达[23]。
瘦素由ob基因编码并由脂肪组织释放,具有控制食欲、调节能量代谢、控制脂肪量等作用,研究认为瘦素可能通过与其同源性受体结合,作用于下丘脑或者皮层组织[24]。在ob/ob小鼠腹股沟脂肪组织,瘦素可诱导UCP2以及其他参与脂肪代谢的基因表达水平的升高,如SREBP和PPAR[25]。在大鼠,皮下给与瘦素可诱导附睾脂肪垫UCP2表达水平的增高[26]。此外,通过腺病毒介导的瘦素过表达也可诱导胰腺β细胞以及皮下白脂肪组织中UCP2表达水平上调。在敲除瘦素受体基因的大鼠中,瘦素的上述效应被抑制[27]。
脂联素由脂肪组织所分泌,参与对食物摄入以及能量代谢的调控。通过腺病毒介导的脂联素受体的高表达可诱导ob/ob小鼠UCP2的高表达并且促进肝脏组织中的β氧化。反过来,在敲除了脂联素受体的小鼠中,UCP2的表达则受到抑制[28]。
生长素是由胃黏膜分泌的小分子脑肠肽,具有促进食欲的效应。生长素可调节胰岛素的分泌、摄食行为
以及能量代谢过程,同时生长素的这些效应是通过上调UCP2的表达实现的。此外,
生长素的上述效应至少部分是通过诱导周围组织和/或中枢神经系统中AMPK信号通路的激活实现的[29]。上面提到的4种激素均可参与对AMPK信号通路的调控,此外,胰岛素、瘦素以及脂连素还可激活PPAR。
通过对人类UCP2基因启动子的分析,Oberkofle等发现该区域还有2个甲状腺激素效应元件(thyroid hormone response element,TRE)以及另外2个完整的E-box[30]。同时,三碘甲状腺原氨酸和/或PPARγ共激活因子α(PGC-1α)所诱导的UCP2高表达需要TRE以及依赖于E-box的SREBP过表达所诱导的UCP2的上调。即便啮齿动物的UCP2启动子区域不含有TRE,在培养的大鼠原代脂肪细胞,三碘甲状腺原氨酸仍然可以激活UCP2基因和蛋白的表达[22]。
3.4 谷氨酰胺谷氨酰胺是一种被发现参与胰岛素分泌调控的氨基酸。培养基中的谷氨酰胺可以诱导UCP2蛋白的翻译,并且这种诱导作用呈浓度依赖性。当培养基中缺乏谷氨酰胺时,则UCP2蛋白的翻译受到抑制,原因是因为5端非翻译区域存在着一个由36个氨基酸所组成的短的上游开放阅读框(upstream open reading frame,uORF)。当谷氨酰胺存在时,则uORF 对翻译的抑制作用消失[31]。
3.5 氧化产物内源性和外源性的超氧化物以及脂质过氧化物例如羟基壬烯醛(hydroxynonenal,HNE)均能够激活UCP1、2、3的解偶联作用[32]。此外,ROS及其产物诱导的UCP2表达上调可在细胞内形成
一个负反馈环路减少ROS的产生从而发挥细胞保护作用[33]。UCP2感受并抑制线粒体ROS产生的能力还使它参与了对一系列的氧化-还原敏感的细胞信号通路的调节。在肝脏再生过程中,氧化应激所诱导的UCP2的表达上调是限制p38活性的必要条件[34]。在牛主动脉的上皮细胞,UCP2介导了AMP信号通路对软脂酸盐所诱导的ROS产生以及p38活化的抑制作用[35]。此外,UCP2还可调控ROS所诱导的NF-κB的应答,后者作为一种多功能的转录因子参与了免疫以及炎症反应、细胞生长以及凋亡过程中的多种基因应答[36]。
4 结论
在过去十多年时间里,一系列的研究已经证实多种因素是UCP2转录和翻译的调控因子。然而,UCP2的生理作用以及分子调控机制还有待于进一步阐明。无疑,在未来的研究中,还有更多的参与UCP2调控的分子可能会被发现。对于UCP2调控机制的深入研究将进一步推动对各种代谢性疾病如肥胖和糖尿病的预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