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系统中的“二律背反”与“信息”
所谓 “二律背反”的概念——在哲学层面上来自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指双方各自依据普遍承认的原则建立起来的、公认为正确的两个命题之间的矛盾冲突。此处没必要就此貌似很艰深的“哲学意义”作何解释。就物流而言,很简单,即指系统中功能要素之间在收益或成本上的相反变化关系。
在这里,我着重强调“系统”这个概念。也即,所谓的“二律背反”——或“效益背反”——乃是从系统论角度而言的。单单就某一种或几种要素而言,并不一定有得有失相互平衡。比如,提高服务质量会对运输流程产生负面影响,但单就消费者而言,只会提高其满意度。
既然涉及系统物流管理系统,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个问题:物流是系统吗?如果是,那么是个封闭的还是开放的呢?只有解答了这个问题,才会形成关于收益的整体印象。才有便于寻所谓“利润源”。我认为,物流作为一个系统而言,更多的是其“开放性”。可以把它想像成为厂商与顾客之间的连接。它既有来自上游生产的货物流入,又有针对消费体的货物流出。离开了上下两源,物流便无存在的可能性与必要性。所以,物流系统本身的依赖性从价值流动上看是很明显的。针对物流系统本身所做的任何改善,任何谋求提高利润的行动,都不可避免地将生产或消费结合起来。我认为,“第
三利润源”与另外两“利润源”紧密联系,不可能成为单独的源泉。正如马克思所指出,商业利润乃是产业资本利润的“让渡”。
物流系统不能生产价值,所以不能是价值的来源。“开源”一路不通,因而只能依靠“节流”,即单纯的成本缩减。既然物流系统包含了包装、装卸、运输、保管、配送、流通加工等等众多的环节或功能,那么该从哪一环入手呢?一个使人灰心的事实以哲学的高姿态出现了——不论从哪儿入手,一定会有所谓“二律背反”。没有哪一种改进会成为永久的“利润源”。
目前对流通中“二律背反”的研究多停留在实际的“环节”阶段。即单独优化某一环会对其他某个环节产生负的“外部性”,一增一减。从系统整体来看,总利润额先增后减。比如,提高客户服务水平,丰富的商品储备会增加存货量;多频率配送会加大运输业务负担等。但在这里,我则试着引入“信息”这种虚拟的、重要的、可控性逐渐加强的特殊成本形式。
之所以说信息“虚拟”是因为信息无形无状,乃是半纯粹意义上的“概念”;之所以重要乃在于它无处不在,控制着整个物流系统(且不说他在生产中的作用);之所以特殊乃在于它可无限制地被“剥削”——不断的搜集、优化、改进,因为它直接与技术创新相联系,密不可分。随着计算机系统的发展,信息与技术的结合完善,信息将会更加透明、可控。
从更高的角度来看,实际上物流领域内所谓“二律背反”发生的原因正是信息成本。正如芝加哥大学已故经济学家乔治·施蒂格勒早年指出,收集信息需要付出成本,这样信息就有了类似于“产品”的性质。所以信息无处不在而又并非“免费的午餐”,唾手可得。问题还不仅于此,更为严重的乃是信心的非对称与非充分,这两方面将直接影响到实际操作环节的“效率”问题,形成潜在的成本威胁。信心好像一张庞大的富有弹力的蛛网,粘在每一个操作环节上,时松时紧,幕后操控着成本的大小。而管理者往往只看到它的附着物而无视背后的真实情况。
由于信息总是不充分的,当“牛鞭效应”使得各个环节对信息的曲解沿着下游向上游逐级放大时,将会使管理层任何措施都带来信息的失真,单纯从传播角度来看即已如此。信息失真一方面会导致流通过程中信息的不确定,另一方面流通的各环节都单纯从各自最优的角度来规划物流, 无视其他部门的利益, 各自为政,最终影响整体局面。尤其当管理层给予的激励条件不充足时,即使面对极好的硬件设施,实际操作人员也不认真努力,偷工减料,扰乱秩序。于是,中央计划经济下的种种难题在同样依靠“权威”维系的企业内重新出现。
以上谈的多是信息不足的负面影响,这可能会使热情的“系统优化主义者”猛感冷水泼头。但无须懊丧,并不像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将充当它的掘墓人” 的预言,系统中的信息反而会充当自
己的拯救者。一方面,管理者可以尽可能地搜集关于包装、装卸、运输、保管、配送、加工等流程的相关信息,尽可能的弥补信息不足造成的缺陷。同时管理者尽可能地设计激励机制,提高各环节员工的积极性(虽然也会加大成本,“二律背反” )。另一方面,根本的出路在于将信息与技术紧密结合,形成信息化的产业链,提高管理、控制效率(又会涉及到设备更新等产生成本的问题)。从长期来看,整个物流系统利润“大蛋糕”会加大。虽然在实施过程中会产生较大的成本波动。
以上分析了 “二律背反”与“信息”的关系。可见,信息既是“二律背反”原因之一,又是“二律背反”作用的对象。物流作为第三利润源绝不仅仅局限在有形的产业链规划,更重要的是须从整体上提高信息化程度,密切结合技术进步,获得长久的利润增加。最后附录是摘自“豆瓣网”关于沃尔玛利用信息技术提高物流利润的实例。
参考文献:
[1]霍红、李楠.《现代物流管理》.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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